第二次進藏
選擇了和第一次完全不同的路線
唯獨兩次都不想直飛
比起效率
我喜歡迂迴一點
緩慢一點
讓心
慢慢醞釀.....
台北飛香港，香港飛四川成都
隔天再由成都飛往海拔2850公尺的林芝
第三天從林芝拉車12小時進拉薩....
一天能到的行程走成了三天....
因為我始終相信
只有讓時間沉澱了心中的雜念
旅行
才有意義。
成都下了大雨
林芝米林機場也輕掩在一片雲霧中....
旅行可以計畫，路線可以設想
然而無法作主的天候因素
往往是旅人的擔憂
也是旅人的驚喜。
連下了三天的雨
素有西藏江南之稱的林芝藏在濃濃的霧氣裡....
沒有陽光的喇嘛坽寺
無損信徒的虔誠
揹起娃娃踩著泥巴路朝聖
全然接納雨水
就像接納烈日一樣
無分別
了無常
。
預計進拉薩的第四天
天氣依然不晴朗
通往拉薩的川藏公路
時晴
時雨。
沿途的紅教聖地『巴松錯』原本碧綠的湖水成了濁濁的灰綠色。
湖心島上提供遊客拍照的藏族服飾已經撤走
只剩下衣架子
在雨中獨享海拔3500公尺的寧靜....
藏人總是說：西藏的天氣，孩子的臉。
說哭，就哭了....
然而對我來說
雨不雨
都是這塊想念了四年的土地
其實也沒那麼在意。
茶馬古道驛站之ㄧ的太昭古城在尼洋河的對岸
與我遙遙相望
彷彿隔著河水還能聽見馬幫的銅鈴聲
夢ㄧ般響亮....
幾個小時的陰雨之後
天空慢慢開了...
途中偶爾停車上廁所的路邊
漸漸出現熟悉的藏式笑容...
心裏有點酸....
我就要再ㄧ次回到夢中的家鄉....
海拔5013公尺的米拉山口是川藏公路的最高點。
往林芝方向流出了孕育八一鎮的尼洋河
往拉薩方向則流出了滋養拉薩平原的拉薩河。
當年『轉山』書裡的單車騎士就是在這裡
張開雙臂迎接勝利...
下了車
空氣很冰涼，5度左右。
拉緊羽絨衣的衣襟
眼睛濕濕的....
不到三分鐘的晴朗
還來不及好好捕捉山口的景致
正在訝異怎麼大夥都因為高原反應犯頭疼我卻沒事
突然又飄起了雨...
回到車上隔著玻璃拍下雨中的米拉山口
海拔5013公尺的眼淚...
雨沒下五分鐘下起了冰雹
這下不得不走了...
匆匆一撇，只留下兩張照片的米拉山口
卻有著這趟旅行的第一個感動
雖然不是騎單車那般艱辛
卻也有著四年的醞釀與想望。
窗外的風馬旗像是一根長線
拉緊了我的心
狂風驟雨中
依然無懼....
翻過米拉山口
天氣終於有了西藏的模樣
陽光、青草地
三三兩兩的氂牛群和金黃色的白楊樹....
下了雨的林芝
下了雨的川藏公路
下了雨的米拉山口
下了雨的
我的眼睛....
心
卻很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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